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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共产党员追求心理咨询事业的情怀
梁 华
今年63岁,有着近40年党龄的梁华,退休前是重庆市精神卫生中心干部,现任重庆市老共青团工作者联合会卫生分会执行秘书长、重庆市真源医药信息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自1980年从重庆中医学校毕业分配到重庆中医研究所后,梁华就和医疗卫生事业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发自内心的热爱中国共产党,坚定地跟党走,他曾先后在重庆市中医院、重庆市卫生服务中心、重庆市卫生信息中心等单位工作,历任团支部书记、团委书记、办公室主任等职,这期间,他干一行爱一行,为卫生事业尽职尽责,获得过多次殊荣。直到2006年3月,重庆市卫生局党组任命他为重庆市精神卫生中心纪委书记后,他又一头扎进心理卫生工作,立志后半生要为解除患者病痛勤奋努力,他不仅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行的。
急病人之所急寻找破解之法
按理说,梁华作为纪委书记,在单位起好监督保证作用就行了,但梁华不是这样认为的,他到医院工作,刚好,他的办公室就在医院门诊五楼,每天推开窗门就能看到前来就诊的病人和家属。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有沉默,有悲痛,有手足无措,有歇斯底里……这一幕幕场景深深印刻在他心里。
从那时起,梁华站在了与心理疾病患者零距离接触的最前线,但真正让他为之奋斗的“心咨”事业则是一些突如其来的“特殊病患”。
到医院不久,梁华身边不少朋友、同学、亲戚纷纷找上他,求他帮忙找心理医生出诊,说可以在茶馆、饭店、公园、家里进行心理咨询,就是不能在医院,怕被人扣上精神病的“帽子”,就是在外面看病也再三告诫他要绝对保密。
“当时我真的很震惊,怎么身边平时看起来乐观开朗的人‘突然’就有了心理问题?过去可能只是通过一些冰冷的数据和报道了解国内对心理健康存在的问题,对心理诊疗的偏见和误区,但当你真的站到一线后才发现现实的残忍。
2018年5月,国家卫健委在某次会议上公布了这样一个数据:截至2017年底,全国13.9008亿人口中精神障碍患者达2.5人,总患病率高达17.5%;严重精神障碍患者超1600万人,发病率超过1%,这一数字还在逐年增长。
更为担忧的是,不知道自己有病,有病又不敢看的潜藏病例却无法估计,他们像大海里挣扎的泳者,一直把痛苦死死按在‘水面’下,直至‘憋死’都没透上一口气来。”
“面对心理问题的病患,说实话,我们的医生、护士是非常辛苦的,他们在高压的环境下工作,不但每天要接待大量的患者,还经常受到委曲和打骂,这方面的实例太多了,讲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接着梁华无奈地说道:“面对大量的患者,应该说,我们的医务人员尽力了。”
随着了解的不断深入,梁华坐不住了,他认为其实一些心理问题完全可以早期预防,没必要等到发展为心理疾病才到专业机构诊治。而面对当下形势,加强心理问题的管控不仅仅是专业机构的事情,必须动员全社会的力量,“齐抓共管”才行,但现实情况是目前除了一些高校投入人力、物力、财力设立了心理咨询室外,其它社会单位并没有真正行动起来。而社会上的一些心理咨询机构,由于良莠不齐,公信力低,病患很难自觉光顾。
接受采访时梁华总结道:除了心理疾病被“污名化”,人们看心病的积极性不高的主观因素外,在客观上存在着“人才不足、咨询费用高、缺优质平台、建心理咨询室投入大,这四大问题可以说是当前阻碍心理咨询业发展的四大痛点。”
针对这“四大痛点”梁华开始了他心理咨询事业的探索。在采访时,他笑呵呵地对我们说道:“没有想到这一探索,竟成了我终生追求的事业。”
解决四大痛点 “心云通”扬帆起航
为了解决“四大痛点”,梁华在 2016 年初提出要借助“互联网+心理健康”的模式,打造一个全新的共享心理服务生态圈,为所有人提供一个专业、方便、快捷的心理服务云平台。
他说干就干,利用自己在卫生行业打拼30多年的优势,组织了由卫生管理、临床医学、心理测评、心理咨询、心理危机干预、IT技术人员组成的研发团队,向心理技术的研究与开发发起了猛烈冲锋。后来,他把这所有的研发取名为“心云通”工程。“心”代表心理咨询,“云”代表云计算,“通”代表互联互通。
在他的带领下,研发团队攻破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心云通”连续获得两个国家级软件著作权证书,获批2018年重庆市技术创新与应用示范项目、2018 年重庆市卫生计生委医学科研项目,并在重庆市医学心理咨询中心、北碚区精神卫生中心、綦江区篆塘镇卫生院、合川区康宁医院、大渡口区明达医院示范应用取得良好效果。
2019年10月,“心云通”正式上线,产品最大特点是将“模式+产品”、“体系+服务”融合在一处,采用“七位一云”运行模式,将信息采集、心理测评、心理咨询、危机预警、心理档案、双向转诊、分级监管共存于云服务体系之中,心理医生、心理咨询师可坐镇后台,远程指导咨询、审核、评价等服务,弥补了专业人员不足的问题。
同时利用跨屏技术,将“七位一云”运行数据,自动在PC端、手机端、微信端等同步更新,同步享用,不受时间、地域限制,各社会单位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灵活选择,自主测评。
在2019年底北京举办的“第四届心理测量理论与应用技术研讨会”上,“心云通”得到了与会专家的高度肯定。
梁华在专家评审会上介绍情况
“心云通”上线后,很快就得到了市场的认可,先后有西南政法大学、重庆科技学院、北京恒和医院、愈见幸福(北京)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等单位与真源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心云通”初步显示出了发展的势头。
梁华高兴地告诉我们:“心云通作为全新的服务模式,颠覆了传统的心理服务方式,心理测评即用即取、即取即支,将买软件变成了买服务,把心理服务引入到了共享经济发展轨道,专家远程指导、技术云端支撑,变‘四大痛点’为‘四大通点’!而随着产品的不断升级迭代,它的效能将会越来越大。”
梁华在大渡口区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工作会上介绍心云通
坚守信念克服险境前行
在“心云通”高歌猛进、捷报频传的背后,梁华却始终扛着巨大的压力前行。
永无止境的资金缺口,亲人的质疑和各种变动,这三座大山常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多年的研发过程中,只有投入却少有收入,为了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避免科研中断,梁华手里的信用卡经常轮番透支,解决燃眉之急,他还以股权融资的方式向同学们众筹了50万元资金,在最困难的时候,他将自己的房屋抵押贷款,2018年退休时将20多万元的公积金全部取出投放到公司,另外,他还多次向朋友借、向亲戚借,以度过难关,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公司再困难,资金链不能断,员工的工资不能欠。当谈到这些借钱经历时,我们分明看到梁华的眼睛湿润了,他动情地说道:“我要向入股和借钱给我的同学、朋友、妹妹、母亲、彭森表弟、明高表弟表示我由衷的感谢,没有他们的支持,我是走不到今天的。”
他不仅在经济上债台高筑,还因为领导干部不准经商办企业,哪怕是兼职科研也不行,他被免去了领导干部职务。“虽然我削职为民了,但我还是一名共产党员,没有‘官帽’的约束,我追求心理事业的干劲就更大了。”
另外,由于债台高筑,引起了亲人的忧虑和责难,妹妹责怪他瞎折腾,要求他把公司关了,好好过轻闲日子;80多岁的老父母劝他不要再搞公司了,自己有7000多元的退休金完全可以安度晚年了;无法承受压力的妻子向他提出了离婚……
可以说,在前进的路上,梁华接受了一次又一次打击,迎来了一次又一次考验,而真正让他心力交瘁的是一次融资欺诈。
2018年他退休后,接收了濒临倒闭的公司,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资金问题,决定股权融资,梁华南下深圳与投资机构洽谈,结果不成想,不仅融资没成功,还反将自己借来的20万元打了水漂。为了讨回公道,他多次南下深圳,聘请律师、诉前保全,向法院提起诉讼,向仲裁委起诉,卷入到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之中。
“说实话,那件事对我伤害很大,但还好我心中的信念和我对‘心云通’的信心伴我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面对疫情 射出四支箭服务大众
正当梁华准备乘势而上时,2020年的春节,一场以武汉为中心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猝不及防地到来,它不仅打乱了人们的正常生活,也阻止了真源公司前进的步伐。
面对疫情,梁华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对待,他告诉我们说:“真源公司虽然只是一个小微科技企业,但面对疫情,真源人也不甘坐待家人,自娱自乐,等疫情过后获得‘解放’,而是应该发挥自身优势,积极配合政府尽一份力量,当时我们就射出了‘四支箭’服务大众。”
梁华在疫情期间在家与技术人员一道开展科研的情境
他们的第一支箭就是放弃延时复工休息时间,利用互联网优势,各自在家中办公,人散心不散,团结一心,在“心云通”的基础上,以最快的速度研发出《“心理防疫”焦虑抑郁自测系统》,以“心云通”公众号为窗口推送,免费为全国人民普查焦虑、抑郁,凡愿意接受普查者,获得指导报告,帮助群众了解自己、调理自己、管理自己。
他们的第二支箭就是支持前方战“疫”将士,2月12日20时余,重庆市赴孝感市新冠肺炎防治工作队员,重庆医学心理咨询中心负责人向梁华发出请求,希望他们开发出适合开展“心理防控”的量表,生成“二维码”,手机扫描即可在现场直接测评,直接查看报告的系统供他们使用。梁华当即同意,并立即组织技术人员挑灯夜战地干起来了,仅仅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成功完成,交其使用,满足了前方将士的需要。
他们射出的第三支箭就是与重庆市健康管理研究会、西南医院健康管理中心合作,由健管会出公众号平台,西南医院健管中心出心理咨询,重庆真源出心理测评的服务模式,于2月7日,以“驱散疫情阴霾点亮心的天空”在健管会公众号推送,免费在线心理知识宣传、心理测评、心理咨询。
接下来的第四支箭,就是他们充分发挥心理专家的作用,在自己创办的“重庆阳光心理”公众号上发表“心理疫情”文章,同时进行心理测评,如“面对当前疫情医护人员的心理问题及应对措施。且听专家怎么说”、“疫情防控,除了戴口罩,还有一些生活细节你知道吗?”等文章,受到群众好评、转发。
“在疫情最严重的那几个月,我们共计服务群众达1万多人次,为共同抗击肺炎疫情尽了我们的一份力量。”梁华自豪地告诉我们说道。
再接再厉 向纵深发展
进入后疫情时代后,人们的心理问题呈现出爆发式增长势头,如何遏制这增长势头,梁华陷入了深深的深思中……
“心云通虽然研发成功了,也得到了市场的认可,但它还仅仅只是服务于小众,还只是在机构中使用,心理疾病的防控,只有充分调动广大群众都参与,都认识,才有可能控制心理疾病漫延的势头,我当时时常在想:能不能研发一个工具,让人民群众能够随时随地都能自测自己的心理问题,”他告诉我们说道。
他考虑能不能把心云通的心理测评系统搬到微信上,使用微信的人有8亿,如果能把心测系统搬迁到微信上,不就能解决人们随时随地进行心理测评、心理认知、心理管理了吗?于是,他组织技术人员攻关,将心云通与微信小程序结合,经过3个月的努力,心云通·公众版终于上线了。
“由于不用下载安装、不占手机空间,随取随测,方便快捷。我当时还天真地认为会在群众中迅速推广开来。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我们在推广的几个月来,群众的接受度并不高,关注度并不多,我们的热情被大大浇了一盆冷水。”梁华对我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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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通过分析他们才了解到,之所以关注度不高,是因为群众对心测量表并不了解,选什么量表测验他们是茫然的,不知所措,另外,就是看懂了,测出来问题了,但怎么解决问题,还是没有说出具体的解决方案,量表只是提出了问题,没有如何解决问题,群众参与的积极性当然就不高了。
既然问题的结症找到了,那就想办法寻找破解之策了。后来梁华从心理咨询专家在业余时间进行心理咨询中得到了启发,能不能以微信平台,建立群众与咨询师之间的沟通桥梁,打通心理咨询的通道。他说干就干,组织技术人员再次攻关,最终研发出了心云通·微心版,初步形成以心云通为技术支撑,以微信为对外服务窗口的模式体系。
4月15日,他们邀请了重庆市内著名的心理学家周建初、汪波、罗捷、谭小林等6位专家教授对该项目进行了评审,得到了与会专家的高度评价,专家们认为,与其它心理咨询平台相比,心云通·微信版体验更优秀、功能更强大、服务更便捷、群众参与度更高,它必将会受到心理咨询师的喜爱。
“果然,不出专家所料,我们以‘心云通·微信心理工作室’的名义对外开展服务,转发了几个心理咨询师微信圈,就得到了心理咨询师的积极响应,在短短15天时间里就有100多个心理咨询师入驻微信工作室。”梁华高兴地对我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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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根据梁华提供的入驻心理咨询师管理名单,随即电话采访了几个咨询师。
原重庆市精神卫生中心院长、现任重庆大学心理研究室主任、教授汪波说道:“我入驻微信心理工作室,咨询病人就方便多了,以前,我们外出开展咨询活动,了解病人的心理状态要花费很多时间,现在不管是面对面咨询,还是远距离咨询,都可通过微信进行心理测评,我发什么量表病人就测什么量表,减少了我很多的问询时间,至少可节约1/3的咨询时长,太方便了。”
原西南大学附属心理医院心测室主任、现为重庆市第十一人民医院心理咨询专家邱建国说道:“与其它心理APP应用相比较,心云通不需下载安装,操作程序也非常简单,心理测评、心理咨询信手拈来,服务一步到位,实现了心理咨询大众化、普及化和便宜化。”
杭州尛天心理咨询中心总经理,资深心理咨询师金天天兴奋地说道:“梁总干了一件大好事,他为那些考取了咨询师证的提供了锻炼的平台,这是我们以前长期头痛的一件事情,有了这个平台,就打通了才入门的咨询师的绿色就业通道,我要代表广大的咨询们感谢梁总。”
挖掘潜力鼓励后备军参与
我们在为梁华的工作成绩纷纷点赞时,但梁华说他并不轻松,他观察了这些入驻咨询师的情况,他数了下,发现只有5个人在微信上开展咨询工作,其他人都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这种执业率仅仅只占入驻率的5%的现象让他很是忧心。
梁华告诉我们,根据有关媒体透露,在我国每年有上亿的人次需要接受心理咨询或者心理服务,特别是新冠疫情后,这种需求更旺,正是因为这样,怀揣着咨询师梦想,考取心理咨询师证的人在逐年增长。可现实又无情地打着他们的脸,虽然很多人经过努力,通过各种学习渠道,获得了各种心理咨询师证,而且,我们有很多大学也设立了应用心理学专业,他们毕业后也拿到了三级心理咨询师证。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并未真正走上心理咨询的从业之路,从中国心理卫生协会主办的第十一次全国心理卫生学术大会上获悉,我国约有120万的获证心理咨询师中,仅有三四万人在从事心理咨询专职或兼职工作,95%以上的心理咨询师持证而未从业。
按世界卫生组织建议,每千人拥有一个心理咨询师是健康社会的平衡点,按这个估算,中国还需要130万名心理咨询师。其实,按已经考证的标准计算,我国可以说在18年就基本达到了,但大多数获证人员并未执业,因此在我国就出现了一种奇怪现象,一方面是国人心理疾病的患病率不断上升,另一方面则是专业心理辅导的‘缺位’,反差很大。”梁华坦承地告诉我们。
为什么“新手”入职就这么难?我们不解地问。
“虽然心理咨询师长期发展前景看好,但在近期的工作中却不尽人意,遇到的重重阻碍是他们无力解决的。缺平台,没实操,少导师,找不到团队,找不到好的资源……是新手们入职的共同困难。”梁华坦言。
我们从梁华烔烔有神的目光中看到了他打开这把困难锁的钥匙。
“通过我前面的分析,我们国家不缺心理咨询师,至少我国雪藏有120多万的心理咨询师,只要把他们挖掘和调动出来,就会对目前的心理咨询市场大大改观。”接着梁华说道:“正是因为这样,最近,我作出了一系列的决定,发誓要把心云通·微信心理工作室,变成培养新手心理咨询师的摇篮,为尽快弥补咨询师短缺现象贡献出我们的一份力量。”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最近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首先,只要是通过各种渠道培养和学习的心理咨询师,只要有“证”他们都同意入驻微信心理工作室。其次,对入驻的心理咨询师他们又另外开辟了“公共心理体验区”,供其免费对外测评、咨询之用,如果还不能单独上手,他们将继续免费提供;第三,建心理咨询师微信群、QQ群,供相互帮助,专家指导学习用;第四,不定期组织视频培训会。
“虽然我们的新模式才刚刚启动,只要我们坚持不懈,采取滚雪球的方式,在今年年底完成5万人,在此基础上把咨询师的执业率提高到20%以上,服务有心理需求群众3万人次。”梁华信心满满地说道。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梁华为心理咨询事业一路披荆斩棘,他真正做到了退休不褪志,离岗不离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在心理咨询的事业上砥砺前行。
梁华说,在追求“心咨”事业的过程中,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在不断地充实自己,修正自己,越来越感到,追求心理健康是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征程中,我们更要有一种社会责任、一种崇高信仰、一种精神支柱。
这是一位老共产党员在建党100周年之际,对党交出的一份赤胆忠心的答卷,是一位老共产党员追求心理咨询事业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