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帽与皮鞋
发布时间:
2020-01-11
来源:
印象重庆网
作者:
熊忠根
军帽
(图片来源于网络)
前些年,只要一听到那首”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只因为身上都穿着绿色的军装……”就会莫名其妙的想起近五十年前被别人飞(抢)走的那顶军帽。虽然此事已过去了将近半个世纪,却残存于脑海,挥之不去。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未七十年代初那几年,人们崇尚军人并以拥有套军装或军帽为时尚,并想方设法从各种渠道去弄取,甚至不择手段去飞(抢)军帽,成了当时一种找乐。不少厂家也仿制军帽在市场上大量流行,不过这种帽子在制作工艺、色泽及式样上与正宗的军帽显然不在一个档次上。(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山寨货而已)
那个年代虽然物质文化生活不咋的,却盛产”操哥”、”操妹”。若有年轻小伙子上身着海魂衫,头带军帽从人前走过,后面必有人指指戳戳:”格老子好洋盘行(hahg)势哟,带的顶真资格(军帽)”
七O年元月我当知青下乡到有庆区中滩公社猴子石山下,时间好像是四月份,也不晓得是一、四、七还是二、五、八或是三、六、九了,反正是一个赶场天。早上我向生产队长请了假说要去赶场,其实内心是想到中滩乡街上无所事事赶”耍场”而已。一大早走了六七里地刚来到中滩乡桥头,桥对面过来了一位个子不高背一背兜的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农民。为啥要说这个人,因为我发现了目标,此人头上带顶明眼人一看就晓得是真资格的军帽。
犹若发现了新大陆,我疾步迎头向老头走去,拍了一下老头的肩膀,故意套近乎:”喂,老人家,赶场呀”?
老头盯了我一眼:”嗯,赶场”。
话不投机,只有明侃。
“老人家,你头上带的帽子是不是真军帽哟,我看好像是顶假的哟”?
“啥子?假的?”老头一下来了兴趣:”不是给你吹壳子,这帽子是我 那在部队当排长的儿子上个月回家探亲亲手给我的”。
“哦,那肯定是真的了”。
我俩边说边往场镇走,来到了桥头边,提到了问题的实质
“老人家,把你这顶帽子卖给我嘛,要不要的”?
老头一听我要买他的帽子,回道:”你出好多钱嘛”?
我一听有门:”商店里一顶帽子最多四五角钱,我身上只有一块钱,我一下给你行不行”?
老头盯了我一眼
“少了,起码要两块钱”。
赶场天人多的打拥挤,没人在意桥头边一老一少人在做交易。
当时我身上只揣有一元钱,原本是来场上称盐打煤油的,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的盯到这顶军帽离我而去,突然想起我身上还揣有几斤全国粮票,灵机一动”这样,老人家我身上确实只有一块钱,不行的话我再添两斤全国粮票给你,你看行吗?我只有这些了”。
老头想了一会,不太情愿的从头上摘下了帽子”说老实话,这帽子带起还不如我平时包白布头帕包起热火。算了,看你这么诚心想要,换给你”!
老头把”卖”说成了”換”。
我接过帽子,把钱粮交付于他,然后两人分头而行。
想了很久很久的军帽,今天终于拥有!
遗憾的是此帽我带上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在回县城去党校看电影的那天晚上被人飞(抢)走了。
皮鞋
(图片来源于网络)
晓建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姓街娃,他称我兄我喊他弟。上世纪六十年代未七十年代初那场全国性的上山下乡运动,把我俩实际上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人变成了知识青年,晓建插队去了城郊区的城北公社。(我也于七一年由中滩公社迁入该区的城南公社。原来同街的隔壁邻舍,被分别落户到城郊的南、北)。
晓建从小就机灵能干聪明好学,下乡不久即被公社书记看中安排他进了公社的社办企业,做了一名亦工亦农的电影放映员,走村串乡为农村的社员巡迴放映电影,每晚由观看电影的生产队准备生活(伙食)。这在当时的农村是个不成文的约定。
那个年代文化生活极为匮乏,无非就是放映一些样板戏或新闻简报之类的影片。但就是这种影片,也是场场爆满。很多人打着火把翻山越岭十几里就是为了看一场电影而兴奋不已。
七四年冬,晓建从渠县出差到重庆为社办企业採购一些企业上极需要的一些材料,在返渠的时候,他遭一个重庆崽尔把他麻到起了!
那天清晨天还未亮,他从旅店背起黄挂包到菜园坝乘火车回渠县,在车站广场正准备进站侯车。一个重庆崽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兄弟伙,要不要最新款式操哥皮鞋,我也是为了赶路需钱,便宜卖给你,只要十二元钱”。晓建一听我正需要买双皮鞋,硬是他妈的来嗑睡就有人送枕头,于是就叫那人把皮鞋拿出来看一下。那个重庆崽尔立马从肩上背的灰色马桶包里拿出一双黑色皮鞋,晓建一看皮鞋样式确实好,是甩尖子形状的,皮鞋表面油光锃亮,码数大小也正好合适。于是几番讨价还价之后以十元钱成交。
此时天尚麻麻亮,广场的路灯在浓雾的笼罩之下也显得昏昏暗暗的。由于马上要进站上火车,晓建来不及多想和细看就付了钱,把皮鞋装进黄挂包里就急匆匆的进站乘车了。
在火车上,晓建把皮鞋从黄挂包里拿出来欣赏观看,这一看不打紧,霎时一下傻了眼,刷的把晓建整的目瞪口呆,哭笑不得,心都凉了半截!
买到了假货!
这是一双用厚胶纸壳子做的皮鞋,其做工之精巧可夺天工,与真皮做的鞋子难辩真伪。不细看根本分不出真假!
那个年代,十元钱对一个知青来讲是什么概念?我想大凡当过知青的都知道这个份量。生产队一个劳动日值大约一角把钱左右,细算下来,十元钱能顶近三个月的劳动价值而且是在出全勤的前提下。
晓建沮丧极了,回渠后找到我讲了此事(城郊区东、西、南、北公社距离县城较近,很多知青三天两头往家里跑)。我对晓建说莫慌,我们以其人之道,去治他人之身,都他妈来搞一回恶作剧,把这笔损失转嫁给他人。
于是我俩在一天晚上到县城下什字国营食堂旁边一昏暗的路灯下面,将皮鞋拿出来摆在地上,皮鞋上面挿了一根用枯草挽成的圈圈(意即表示此鞋出售)。我俩在一旁吸着烟侯着,静盼魚儿上钩。
大约九点半左右,一陌生男子走拢询问此鞋,经双方议价,该男子用八元钱将此鞋买走。
进价十元的皮鞋从重庆盘回渠县以八元脱手,中间差两元那去了?我们只能就当晓建用两元钱买了个教训!
【作者简介:熊忠根,网名根娃,在各平台发表多篇文史稿见】
【责任编辑: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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