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天歌》题记、引子及第一部《巴山壮歌》目录

　　谨以此书献给

　　与共和国同劫难共成长的一代知青及其后代

　　一日下乡 终身知青

　　根植凡尘 放声天歌

　　贺岩，号一蓑客，籍贯重庆荣昌，与共和国同龄。1965年初中毕业即上山下乡，先后在四川省南江、内江两县当知青近八年。1973年回重庆城区任小学教师。恢复高考后，1978年考入渝州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任中学语文教师至退休。

　　引 子

　　据说，在我们这个星球上的所有动物中，只有人在出生时才会放声啼哭，这哭声宛如美妙的天歌，伴随着一个新的生命坠下凡尘。

　　公元一九四九年的秋天，成杰在渝城一座普通的小院里呱呱坠地。哭声未绝，新中国诞生的礼炮声破空而来，震撼神州，响彻寰宇。

　　五年后。渝城海棠桥。

　　大凡城镇的桥头都是热闹的地段，海棠桥头也不例外。明晃晃的阳光下，地摊小贩、走江湖玩杂耍、吆喝叫买、熙熙攘攘的人流，挤得空气都热烘烘的。几个戴红领巾的少年昂头挺胸走过桥头，神气地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成杰在人流中挤来挤去，瘦小的身体在宽大的旧衣裳里晃荡，似有似无，乍看就像晾衣架在随风飘动。

　　太阳已经当顶，人流渐行渐少，桥面慢慢宽敞起来。成杰还在桥头徘徊，眼珠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努力找寻着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他的手中紧攥着一百钱(旧币，折新币一分钱)，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的、可以独立支配的财富，所以实在拿不定主意，应该怎样使用它。

　　糖关刀应该是首选：圆型的转盘，轻轻地拨动中间的转杆，旋转停止后箭头所指的就是你得到的糖果数目，一到十颗不等。如果转到一只糖龙，拿在手中，边看边吃，惹得旁边的小孩眼睛冒火，那神气就更不用说了。

　　赖汤圆也够令人嘴馋：又大又白又圆，冒着热气，一百钱一个，汤圆顶上还有尖尖的一小勺白糖呢!

　　放“拉洋片”的老头已经几次向他招手了。也真怪，一个小小的盒子里怎么装得下那样多的人人马马?慢慢地转动盒上的小柄，里面的人还又打又杀。就是晚上睡在床上，那些人人马马都还在眼前晃动。

　　还有纸画、玻璃珠、万花筒、陀螺……他想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可是他手中只有一百钱，只能有一次选择机会，而且是范围非常有限的选择。所以，尽管钱在手心中已经捏出汗来，他还是舍不得花出去。

　　突然，一种亮晶晶的东西勾住了他的目光：一把撑开的大油布伞，倒放在地面，伞里放着一排排缝衣针，长短大小都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亮光。

　　卖针的老大娘满头银丝，面容慈祥。她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意，只是专注地纳手中的鞋底，一针又一针，抽得麻绳“哧哧”地响，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成杰情不自禁地走到油布伞旁，呆呆地望着那些闪亮的钢针。好久好久，最后竟鬼使神差似的，他把手中捏得出汗的钱递给了卖针的大娘。

　　成杰把一根钢针放在手心，对着太阳轻轻地滚动。钢针发出奇异神秘的光彩和悦耳的音乐声，他的瞳仁也跟着发出奇异神秘的光彩，好像孙悟空得到了“定海神针”。

　　他开心地笑了，笑得阳光般的灿烂……

　　第一部 巴山壮歌

　　好一座大巴山，脚踏川陕边。

　　当年红军插红旗，如今百宝见青天。

　　前人流血后人流汗，革命花开更鲜艳。

　　——巴山民歌

　　目 录

　　一、县城奇观 二、批判会上 三、两个司令 四、三个女孩

　　五、巴山石笋 六、山雨欲来 七、春寒料峭 八、星光点点

　　九、牢房内外 十、惜别林场 十一、貌合神离 十二、分道扬镳

　　十三、英雄所见 十四、出水芙蓉 十五、狭路相逢 十六、小川日记(一)

　　十七、风雨舞台 十八、情为何物 十九、巴山夜雨 二十、父辈烙印

　　二十一、鏖战人委 二十二、小川日记(二) 二十三、风光县委 二十四、特殊任务

　　二十五、坐断南溪 二十六、忘年之交 二十七、沙溪见闻 二十八、为所欲为

　　二十九、血战恩溪 三十、不眠之夜 三十一、脱险归来 三十二、历史血痕

　　三十三、搬石砸天 三十四、走向深渊 三十五、旁观者清 三十六、小川日记(三)

　　三十七、梦断夏坝 三十八、巴山悲歌 三十九、风展战旗 四十、魂系巴山